醒來的超凡者們滿臉不甘，一臉菜色。任誰聽到這樣的起床問候語都會心情不好的。

卻又無可奈何，技不如人有什麽辦法？不斷的唉聲嘆氣抱怨運氣不好，竟然遇到這樣的狠角色。

肖淩無語。迄今為止他也見過很多異時空流的超凡者了，有聰明的，有蠻橫的，有幹脆的，有牛皮糖的，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哀怨口的呢……這樣的貨真不知道是怎麽當上超凡者還殺到第二輪的。

“臥靠，裝什麽糊塗！”胖子嚷道，將一個超凡者拎起，往前一拱扛上了船桅桿。

“啊～～～”超凡者慘叫起來，胖子的血腥荊棘戰甲刺破皮膚深深紮進了他身體裏面。血量開始流失，與此同時，胖子兩手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覆。

“打劫！打劫！聽不到啊！你們的船我們要了！你們的屬下我們接手了！趕緊把船證和契約拿出來，麻溜的！”胖子理直氣壯的叫道，“還有你們這些天搞到的情報，通通給我說出來！”

雖然是警察，胖子這種耍橫的功夫，實在是選錯了職業。

“野蠻！太野蠻了！真是太野蠻了！令人發指啊！”

“可為什麽總是這些野蠻人這麽強，我們卻這麽弱呢……”

“主宰啊，為啥你要這麽偏心！”一群超凡者亂七八糟的望空悲叫起來。

聽了這些話，肖淩氣的差點吐血：有船有人先入場，你們這幫家夥還好意思說主宰偏心不公？

驀然系統提示音響起：【不枉本座一直關註你，知道本座向來是公正無私不偏不倚。】

【恭喜你，獲得了一個天命銅幣獎勵。】

“噗！”肖淩真給氣吐血了，滿滿都是瘀傷。

肖淩的系統提示胖子看不到，只是看到肖淩吐血，瞬間提高了警覺，三相大盾掏出成排，“啪！”將四個人都拍趴地上了：“你們幹什麽了？！”

超凡者們被砸的筋骨欲折，哀哀連叫。

“你們，你們這些野蠻人……還是殺了我們吧！”

“是啊是啊，我們雖然弱，也是有骨氣的！想讓我們投降，做夢吧！”

“文明，絕不會被野蠻征服的！”盾牌下面，超凡者們破罐破摔的叫起來。

“他們的話有問題！”衛菲菲敏銳的說道。“雖然被打會讓人心跳加快，可是他們的心跳……有些古怪。”

肖淩點頭，他知道。他一直關註著這幫奇葩的表情呢。這夥人不跟應化龍似的，海上漂流那麽多天，遲遲沒進入正式的游戲環節。他們開始游戲應該有一段時間了，就算沒什麽東西可搶，身上的情報也是很難得的。

仔細觀察著他們的表情，尤其是眼睛，肖淩驀然笑了：“殺了你們？然後因為你們被殺，你們的屬下不能屈服只能繼續戰鬥跟我們死磕，到最後……不惜毀船跟我們同歸於盡麽？”

“欺負我們剛進游戲沒空看海盜法典啊？”推理一。

一幫奇葩瞬間凝滯了。沒錯，這就是他們的打算：就算自己死掉，也不讓這幫野蠻人占了便宜去，渾沒有想到……

他們驚異不已：“你這野蠻人，還有點智慧嗎？”

臥擦，一口一個野蠻人，說的好像自己有多文明一樣……等等。肖淩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。

“你們……不會是頂二空間的吧？”他試探的問道。推理二。

一幫奇葩再度凝滯。又猜對了！

頂二空間，是此時此刻附近時空流中的一個關註焦點。可能胖子這樣的超凡者新人還不太關註時空流新聞，但喜歡收集情報的肖淩是肯定不會放過的。

為什麽會關註他們？

一是這個空間確實有亮點，是附近的時空流中科技最發達的。機器人技術基本普及，人類從體力勞動中解脫出來，致力於文學、藝術、科學等等創造性的領域。

商業機密、專利竊取之類的事在時空流間也是常常發生的。很多發明和創造其實並非一個時空流的成果，極有可能是從附近時空“借鑒”過來的。

而頂二空間，就是一個原創版權相對集中的地方，常常被別的時空流的高手光顧。

二就是因為他們奇葩啊。就好像這群貨一樣，見誰都以文明人自居，說別人是野蠻人。

其實……也不能算錯。

這個時空的文明程度的確是最高的，信仰基本被科學消滅了，或者說取代了；幾十年沒有發生過戰爭；犯罪率低的嚇人……這麽說吧，這是一個滿大街都是科學或者藝術宅男宅女的世界。

當然了，以上兩點並不足以令他們成為附近時空流的關註焦點。他們之所以會關註焦點當然是因為他們——弱啊。

正確的說，頂二空間並不應該叫頂二空間，而該是……九二空間。因為他們的時空上限已經降到9.2，處於岌岌可危的程度了！前面肖淩其實推錯了，幸虧主體真相基本無誤。

時空流降級這種事，就仿佛大壩決口，是越來越快的。

當你有九點九九點八，堅持個幾十上百年，甚至觸底反彈，反彈到十以上都是有可能的。

當你降到九點五六，想反彈就比較難了，但是拼命維持的話，幾年甚至十幾年時間內，通常問題不大，甚至更久也有可能……

但四以下就懸了。有數據統計，9.3新人基本就全線崩潰了，沒有降到9.3還能觸底反彈的，幾年之內，時空流必然毀滅。

9.2，則時間通常不到一年甚至只有幾個月，就將毀滅……

9.1……從9.2到9.1可能只有一輪比賽甚至只有幾天。

所以大家都盯著這裏，關註著這裏，因為所有人都知道，一旦這個時空崩潰，世界進入毀滅進程，大家狂歡的時候就到了！

屆時所有附近時空流的人都會一擁而上，搶奪天命，搶奪道具，搶奪技術，甚至是……搶人！就仿佛食腐動物看到了巨獸屍體那樣。

原來是這些家夥……一時間肖淩倒有點不忍心下手了。這幾個貨雖然奇葩，也算是有格調的奇葩了。

不過，雖然不忍心該動手還是得動手啊。

沒辦法，這幾個貨也太弱了。就算放掉，遇上別人不免還是一頓美餐……還不如自己吃了呢。

看幾人一眼，肖淩掉頭走向了老水手：“你們這艘船已經被我們占領。根據海盜法典，我相信這足以滿足重大問題集體投票決策的條件了。你們現在投票罷免了這幾個家夥。我保證你們性命無礙。”

水手們一片歡呼：他們早就想這樣了！簡直是望眼欲穿啊。

海盜們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弱肉強食，沒什麽規矩，誰拳頭大誰說了算的職業，但其實是比較民主的。因為在茫茫大海上一個人的力量永遠是不夠的，必須依靠集體。有人劃船，有人做飯，有負責操帆，有人專司戰鬥，有人管理物資……

天長日久自然衍生出了重大事件集體決策的規矩。但是，這五個超凡者仗著身份顯然沒有那麽做。

海盜法典的描述說：這本書記錄了海盜需要遵循的一切規則。當你違反，或許海軍不會搭理你，但是其他海盜會教你做人的道理。就是這個意思了。

你身份雖高，沒有維持住海盜們的忠誠度。平常的時候沒事，一旦發生緊急狀況，好像現在這樣，就別怪他們果斷撇下你了。

聽著水手們的歡呼，爭先恐後的唱票，竟然幾乎沒有一個選擇不放棄他們的……五個超凡者面色如土，萬般不解：“怎麽，怎麽，怎麽會這樣的？”

“我們對你們這麽好！給你們買最好的食物，營養均衡保證健康，飲水都是二十七層過濾的，被褥都是上等棉花的……”

“是啊是啊，還給你們心理輔導，買藥，治療你們的創傷後應激障礙。”

“還給你們上課，普及科學，提升你們的文化水平……”

“給你們的工資也是最高的！”

海盜們的忠誠就是他們最後的籌碼了，可是……這最後的籌碼竟然一點用都沒有？

怎麽可能有用？海盜最想的是活下去，你給人家最好的待遇，最好的保障……就能讓人家安心去死嗎？總算知道科技宅的思維，和普通人差別在哪裏了。

看著幾張悲催的臉孔，肖淩拍拍他們，語重心長的道：“好好學吧，這些都是做人的道理啊！”

投票很快結束。五個超凡者毫無疑問的被取消了主導權，船證被強制收走。

然後肖淩和老水手以及其他水手代表進行了和平而友好的磋商，接收了這艘船和所有船員，將之納入了自己的名下。

只是……當發現船改叫“臥了個靠號”，而船上的海盜旗也變成了一只掏耳勺的時候，清晰可以感覺到水手們的忠誠度下降了。

“那不是掏耳勺，那是槳，船槳！”肖淩不得不如此無力的辯解。

好不容易安撫了水手們，指揮他們到船尾沖水化冰，救起同伴，撈起小船。肖淩來到了頂二空間的幾個貨面前：“好了，談談咱們之間的交易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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